杨成龙:打造民办基础教育的“标杆”

2020年10月15日14:49来源:中华工商网 作者:刘可 王建威 陈立颖

见到杨成龙的时候,是在西安市未央区凤城二路的经华小学操场。午后的阳光极好,碧绿崭新的草坪上,课外活动的小学生们奔跑追逐着。孩子们并不怕生,一个三年级的小女孩甚至主动跑过来给我们雀跃着唱了首歌。一曲完毕,健康黝黑的小脸蛋上绽了一朵灿烂无比的笑,露出门牙位置两个可爱的小洞洞和小女孩在这个年纪特有的娇憨——“我正换牙呢!”

“这样的地方我在北郊有7个。平时挨个来回转一转,基本每天去一个地方。去了我啥也不说,我就看看。每半个月开一次会,每次开会不超过1小时,有问题就提,没问题就散,基本实现自运营,就是为了打造一个高效的扁平化管理氛围。”在经华小学的办公室,杨成龙介绍说。

作为西安市未央区工商联副主席、未央区新生代企业联合会会长,杨成龙带着他的陕西经新实业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已经走过了10年多的光阴。从广告传媒到培训教育,从食品餐饮到投资开发,从初创时的单打独斗,到如今麾下的600余名职工——4大行业领域、5个业务板块、9家子公司直接间接带动的配套产业链里2000多人的就业,这些数字,是他10多年在这片乡情热土上投资耕耘,交出的最好答卷。

 

“公办民办 都是为祖国培养下一代!”

“我在银行一分钱贷款都没有!有地方我就盖学校。我想将这几所学校打造成民办基础教育领域的‘标杆’!”

杨成龙的话多少让笔者有些吃惊。因为短短的三句话里其实信息含量巨大:

第一,他在做民办基础教育。第二,他在投资运营教育用地。第三,他要为民办基础教育打造标杆。第四,他在银行没有贷款。

笔者意外的主要是两点:其一,做优质教育是“烧钱”的行业,现行的市场规则里,优质教育都需要大量的资本腾挪和金融支撑,但杨成龙说,他在银行没有贷款,这意味着他在用其它产业来反哺教育,意味着有足够充沛的现金流。其二,“后疫情”时代,民营企业的生存发展多少有些艰难哀鸿,杨成龙的集团化公司从餐饮到教育培训,不但传统,还属于劳动密集型产业,一般来说都属于“重灾区”,却又没贷款,那么这笔反哺教育的现金流从何而来呢?

说实话,学校跟我其他产业的确是不能可能四分之一还有点勉强。但我会坚定不移做下去。目前国内民办教育还是对公办教育的一个有力补充,这种补充同时也可能是对未来510年的一种先驱试点,公办教育势必还要进一步改革的。民办院校想要在大的浪潮中脱颖而出,必须要走优质的特色化教育之路。杨成龙如是说。

2018年教育部部长陈宝生到西安调研时强调了“两个精准”:各级教育部门要精准落实全面深化教育综合改革各项举措要精准育人和精准施教,加强对学生的全面培养,实现学生的全面发展和特色发展西安是教育大省,陈宝生走了好几个知名高校,在基础教育段唯一见了杨成龙一个代表

“民办教育对于公办而言,优势在于模式和特色。无论公办还是民办,都是为了祖国培养下一代。都是用今天去换明天。都是要用孩子的一生,为下一代去负责。从这个角度讲,公办和民办是没有区别的。民办院校想要在大的浪潮中脱颖而出,必须要走优质的特色化教育之路。”杨成龙如是说。

 

教育情怀:商道里的柔软

做教育,办学校,是杨成龙创业商道里的一处柔软情怀。

时间倒回到20年前。因为父母要在西安城北做一些小生意,杨成龙离开家乡,一路跟着,一路转学,少年时代的杨成龙多少有些颠沛流离。

曾经转校生和“外来者”的身份,让莫名有着优越感的本地孩童最后“把排外的恶作剧愈演愈烈,逼的他中途跑到别的学校询问招生情况,给自己转了学”。

“就是比较有回忆和坎坷的童年。父母都是农家子弟,做点小生意养家糊口起早贪黑特别辛苦,周六日同学去玩的时候,我就在店里帮忙。没有节假日,越是节假日越忙。所以在学校受了委屈也不可能跟家人说,包括给自己转校,一路都是自己解决问题。从小就要学着怎么独立,怎样去生存。也想给父母减轻些生活压力,我就立志将来一定要活出个人样来,帮助家人把生活过得轻松一些,起码节假日能陪陪父母孩子,一起有个天伦之乐。”杨成龙平静地回忆着童年,但那份超越同龄孩子的早熟和孤独,还是透出了淡淡的沧桑。

正是因为自己走过童年时无数个孤独不安的黑夜,做基础教育的种子不知不觉中埋在了内心深处。所以开篇那个小女孩,在阳光灿烂的学校里,那个自信软萌笑容,于他而言,才显得弥足珍贵。

 

短暂北漂:就业路上苦战多

大学是改变很多人生轨迹的重要一站。杨成龙也不例外。考上西安理工大学的他,开始逐渐彰显出最初的创业精神和管理能力——入学就报了社团,一直担任学生干部。先后做过学院的广播站站长、志愿者协会主席、社联主席,最后做了学生会主席,还当过团委副书记。因为能力出众,毕业后顺理成章留校当了理工大学的老师。

“有个恩师对我很好,就是当时的团委书记。他感觉我的性格里有种不一样的东西,就鼓励我去创业。当时的就业环境并不乐观,本科毕业生一个月能拿600多块,好一点单位800块钱,那会儿在西安租个房,一个月就要500多。我07年毕业留校当老师,工资也就800块钱。就业普遍不乐观,所以大环境也在鼓励学生自主创业。”杨成龙说,“最主要的是,实现了留校的目标后,好像一眼看到头的生活,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样。”

于是,当了4个月的辅导员后,杨成龙毅然辞职北上,开始了当年流行的“北漂”生涯。

“我揣着500块钱,买了张绿皮火车票100多块钱,还是站着的,摇了一晚上。”杨成龙回忆,“刚开始去了,还能住起地下室,就在北京西站,一晚上10块8块的那种地下黑宾馆,里面二三十人的大通铺。白天就去电线杆子上到处撕小广告找工作,招聘会都在会展中心、工体这样的地方,一张门票10块钱。最后钱快花完了,地下宾馆住不起了,就住网吧,找个没人上的机子往那一趴就蹭地方睡觉。幸运的是,500块钱花完的时候,把工作找到了。”

杨成龙的第一份工作是做北京的房产中介。工作内容类似于从赶集网、58同城这样的网上找房源,2000块钱从房东手里租一套房,再找四五个人花个3000块钱把房子分租出去,当二房东挣差价和奖金。

“一个月1500块的底薪,如果能签到一年的合同,一个月差价1000以上,公司就把30%作为你的奖金。我那时候还好,第一个月就挣了4000多块钱。钱快花完的时候,我跟主管说,过不下去了,您给先预支点。人家也挺好,真给预支了几百块钱。可能因为像我这样上班第一个礼拜就有业绩的也不多。”

“把业主约来,公司给他钱一放,钥匙就给我了。我就满大街、车站什么的去贴小广告。那时候也不怕吃苦,反正身段都比较低,见谁都是大哥大姐,那是一种社会的大环境。在北京还是学到了很多。”

回忆起那段短暂的“北漂”生活,杨成龙心生感慨。

结束北漂生活的转机源于一个电话。“还是那位当团委书记的老师,说现在理工大学也响应省高校工委的号召,扶持大学生创业典型。我第二天就辞职了,当月工资都没要,直接回了西安。”

 

创业:母校给了第一桶金

彼时的杨成龙虽然开始自主创业,但并没有什么太过远大的目标,但刚好在08年的中旬,赶上了西安理工大学的60周年校庆竞标。

当时的竞标公司都是几十万几百万的注册资金,杨成龙的注册资金只有3万块钱,还都是找老师们东拼西凑借来的。他干脆跑到了校长办公室,把自己的情况跟校长一五一十地讲,说想要做学校的校庆。

“没抱多少希望。但校长让校庆办跟我联系,把活动上所有人提的袋子、场地布置、穿的广告衫等等,将近200万的单子,几乎全包给了我。”杨成龙提及母校,心存感激。

正因为有了母校给的“第一桶金”,他才算真正意义上正式开启了创业之门。从演出庆典到编导节目,从招生策划到物料宣传,从2008年到2013年,几乎包揽了西安市所有高校的广告业务,作为创业成功的典型,还代表陕西省20万大学生做了报告。

对那位改变他人生命运的团委老师,他更是念念不忘,“要不是他,我可能现在还漂在北京,可能就会错过了最佳创业时机。”在亦师亦友间,两个人就此结下了深厚的人生感情。

 

开拓:扎根城北办学校

创业这条路上,有时候走得越快,瓶颈期来的越早。

从小生长于西安市未央区的杨成龙,见证了北郊的发展历史。这里一度是规模最庞大的“城中村”聚集地。来自天南海北的打工者,操着各地口音的小商贩,生机勃勃了这片“城北以北”。

他们拖家带口地忙碌着,终日为自己的生活奔波着。看着那些精力充沛满巷乱跑的孩子们,想起自己何其相似的童年,杨成龙萌生出了办学校的想法。

“其实我当时是驾校跟学校同步在做。最早收了两所驾校的总校,不到一年,在西安市开了200多家门店,每年直招学生都在5000人以上。当时考驾照还比较贵,一个人基本在3000~3500元,有了可观的现金流,我就开始去买学校。第一个学校是在北三环,收购了一个经营不善的技校,包括清偿债务,总共花了1100多万。办了不到两年,赶上政府拆迁,赔偿还不错,我就开始征教育用地。就这么开始涉足了房地产。没有任何规划,所以也都是冥冥中的一种注定吧。”杨成龙说

2010年整个城市的基础教育市场环境是“供不应求”的。“去年到现在,西安建了80多所学校,一个区域至少100多所中小学,但在2010年,一个区域就20多所学校,上不了学的孩子,只能往郊县去跑。加上西安的建设期窗口,到处都在盖楼,务工人群特别多。几乎每个城中村都有5~8万人。”

每天开着车去做调研,到了下午五六点,街上到处都是人。车走不动了,杨成龙却乐了,“街上都是实实的人,过都过不去,我看着满大街跑的小孩,就感觉看到了希望,觉得可以转换成学生,就决定试一试!”

成功来得猝不及防。第一所小学是寄宿制,每周放一次学,第二年学生人数一下子破千了。

“调研的时候,我问这些娃有学上没?好多是失学儿童。这些家庭不是掏不起钱,是真的没学校上。打工人群也没有关系,揣着建校费、择校费,想交都交不出去。所以寄宿学校很受欢迎。”杨成龙介绍说,“那时候我就跟老民办中小学走的路不一样,他们走中高端,我走中低端甚至更低端,差异化竞争,结果是低开高走。”杨成龙认为,市场定位在创业初期十分关键。

后来随着校区再次拆迁,他再次收购,再次建校。如今3所小学平稳发展,运营理念却与时俱进。

“我投驾校的时候,全西安市只有30多家驾校,现在有100家。我那时候做学校的时候,西安市民办小学只有4家,现在有20多家。最早学校每年的招生团队都在200人左右,一到夏天六七八三个月,每个城中村的屋子里几乎都有我们送的台历、扇子、买菜的袋子,上面都印的广告,每年百八十万的东西免费发,铺天盖地。但在14年以后,我一张传单都不发,我们开始提升办学定位,聘请最好的专业管理团队,随之生源质量也开始蜕变,可以深切感知到,行业发展和时代发展真的息息相关。”

在杨成龙看来,中国现在其实不缺学校,国家的政策力度很大,缺的是优质教育。限制公办学校的是办学模式和理念。“在公办小学,早上8点到校,下午3:40放学,中午还得回一次家。如果是老人接送,年纪大的,下午还得上个‘小饭桌’,还有安全隐患等问题。在我们的学校,学生早上8点到校,下午6点放学,家长下班正好接娃。工薪家庭最缺的就是时间,孩子在学校下午把作业写完了,特长班也上了,都是资深的老师和教育专家,一条龙服务模式比较严谨,更切合家庭在教育上的实际需求。”

 

闭环:商业和公益划了个圆

学校、驾校、餐饮、食品……经新集团的几条产业看似跨界,却在杨成龙的手中最终形成了一个商业闭环。

“我学校里有8000学生,学生食堂就可以转化到餐饮上去;8000多学生后面是几万人的家庭,我又可以把学生家长转化成想学驾照的驾校里;来驾校每天学车就要吃饭,又可以转化到餐饮公司去,加上本身食品也是刚需……这就形成了一个商业闭环。我们的渠道尽量下沉,下沉到不能再下沉,这也是我们实业做得扎实的原因,现金流充沛,互相转化,互为支撑。”至此,杨成龙揭开了开篇他“银行没有一分钱,却要做民办基础教育标杆”的底气。

商业是闭环,初心也是。

2009年,杨成龙跟母校西安理工大学一起回到了他扶贫时多次去过的村子,给村民打了三口水井,迄今水井上还有着企业的名字。“这个村子在沙漠边上,水里面有一种含氟物质,只要连续喝上两月,牙齿就变形成尖尖的跟鱼一样的牙齿,还长得东倒西歪。村子里能走的人都走了,留下的都是走不了的。水只能浇地,不能饮用,但村民们也没啥收入,不可能买矿泉水喝去,就还得喝那水。我们就给村子打了三口水井,每口200米深。”

精准扶贫时,杨成龙第一次进驻村办公室,一看土房子里破破烂烂的,唯一一张木头桌子坑坑洼洼没有一个平面,立刻安排公司的人换了一套家具过来。未央区5个街办的扶贫村杨成龙都深度参与,村委会办公家具、粉刷,村民家漏水、修房顶,什么都干。

去蓝田县扶贫的时候,看到当地的野香椿没人要,干脆研发了一种香椿辣子酱,自主品牌,一罐15元,比老干妈卖的贵,还比老干妈卖的好,重要的是带动了当地村民的加工用工。

扶贫多了,他开始在贫困村投设备、建产业链、办加工厂,结合着产业扶贫和消费扶贫,一来二去就这么又有了集团的食品和餐饮板块。从贫困县收购的食品厂,主要给放心早餐做深加工,夹馍产品的料包,都是来源于贫困村。后来开始接企事业单位的职工食堂,8所学校、5所单位,每天光给学生和职工做饭,都要保证将近3万人就餐。

 

坚守:80后的朴素初心

走过的贫困村,有考上大学的学生,杨成龙个人5000块、8000块的随手就给;有没走出过大山的学生,到节假日找旅游公司把孩子们接到城市和学校来,感受外面的世界。

记者了解到,在理工大学上学时,杨成龙连续到陕北支教,几乎每次都把生活费“裸捐”给那些贫困的学生。“我也在跟几个大学在谈,打算设置一些奖学基金,先从母校理工大学开始,可能在明年先用100万做个公益教育基金的试点。”

正是因为怀着对底层务工人员的朴素感情,对支教学生的淳朴爱心,创业有了积淀后,商业逻辑和公益之心碰撞形成完美闭环,让杨成龙坚定地要办学校、做产业,要成为民办基础教育的标杆。正是因为有着对反哺家乡的热情,故土难离的深情,杨成龙的创业之路显得知足而质朴。

在熟悉的西安城北,一个少年老成的“80后”,用自己的信念,坚守着实业发展的初心,坚守着产业兴教的梦想。

他说创业路上苦战多,站在今天讲明天,人都是轻松的姿态;站在今天讲后天,都是迷茫的姿态。

也许很多年前他独自行走在黑暗的阴影里,很多年后,他愿意记住的,只有自己小学操场上那个正在换牙小女孩绽放的灿烂笑容。

  

责任编辑:刘可